我突然想起来以前似乎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
夏夜，深巷。
他们包围着我，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一样。
纵使从最开始的单纯言语侮辱到前不久才结束的群殴，以及现在的僵持，他们都还没朝我吐痰，但我估摸着应该也快了。
其中一个女孩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
“啪！”
响彻整个巷子的清脆清脆声响，伴随着从我嘴角缓缓溢出的一点血迹，竟是那么的讽刺。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擦掉嘴角懦弱的血迹，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明明跟我同龄长得还算上乘但下起手来却毫不留情的女孩，缓缓眯起眼睛。
真是幼稚啊……
见他们依然保持着沉默，我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是悠哉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唔，爸爸给我买的新裙子似乎已经不能穿了呢……
我看了一眼我那已然残碎的裙子，轻叹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把这三小时前还崭新无比的裙子撕了下来。
本来洁白此刻却充满泥垢的衣服碎片被我用力地一把一把扯了下来。
我不顾形象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竟丝毫不理会那群围观着我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就那么扯着，一把，接着一把。
毫无廉耻可言。
然而有点可笑的是，那群人中的某些人居然向后退了两步。
但也有几个高个的男生正死死地盯着我看，至于在看什么就算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出来。最要命的是当他们被同伴拉了拉还向其投去不满的眼神。
“咕噜。”
咽口水的声音。
我瞄了一眼那个两颊通红，看上去说不定还没我大的小男生，然后冲他微微一笑。
绕是我处于现在这种不堪的情况下，我也对我的相貌有着十二分的自信。不如说包括双商身材体能在内的多方面，我都十分自信。
可唯独“社交”这个神奇的领域，在我看来，却是难如登天。否则我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还真是可怜的家伙啊。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可怜自己，还是可怜那群男生，亦或是那个带头的女生和她的跟班。
皓月当空，惨白的月光射在路旁的小路上，可也只是小树有那么一丝细微的光亮，树下的阴影依然存在。
父母去度蜜月了，那两个甜蜜的家伙倒是开心，把自家女儿独自扔在家里也不怕她孤独或者不开心的时候没人倾诉。
不过我倒也不是很埋怨他们。
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我或许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不小心而已。能照顾我供我养把我拉扯十几年已经是他们尽心地负责了，再苛求他们，未免也显得太为残忍了一点。
白天不懂夜的黑这种道理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理解了。
倒是这群人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的？我记得我明明只……哦，原来如此。
想到这，我不禁莞尔。
『原来是这样。』
透过人群中间的缝隙，我似乎看到了对面街道上站着的一些正在等公交车的夜班人士。
他们可能注意到了这里的事情吧，也可能没有。
但无论是哪种，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110已经打过了，不过那也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三个小时……果然，正义什么的，永远，都是迟迟未到的东西啊。
我看了一眼自己柔弱无能的身体，第一次从心底蔓延出一种对自己的厌恶。
既然想有人拯救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存在……
我无力的手指缓缓蜷起。
『那么……』
“呐，我问个问题。”
在长达三个小时的围殴欺凌暴力侮辱下一言不发的我，第一次开口说出了话。
我甚至自己都听出了自己声音之中的沙哑和无奈。
『那么……』
“你们打累了么？”
我看着那个打我打的最凶，力气也最大，年龄也最大的梳一头中分的青年，浅浅一笑。
“什么？”
即使不用看，我也能猜到他们脸上疑惑不解的表情。
但饶是如此，当我见到他们面面相觑一副智商堪忧的模样后，我的内心还是舒爽了很多。
果然，所有的霸凌事件的欺凌者的智商，都是低于正常人的平均水平的。
『也就只好，』
“我的意思是，”
『自己，』
“既然你们已经打够了，那么也就应该……”
『拯救』
“轮到我了。”
『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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